【凯源】长腿叔叔 10
10.
昨晚怎么睡着的王俊凯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王源已经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了。一看时间才九点，看了昨晚还是耽误王源学习了，不然怎么懒觉都不睡一大早爬起来写作业呢。
“源源，作业很多吗？”王俊凯伸长脖子忘了一样书桌上，是数学试卷。
“不多，马上就写完了。”王源摇摇头，专心解题。
王俊凯也就不好再打扰他，去了卫生间洗漱完后回到卧室就看见王源像是在等着他似的侧过身叫他：“叔叔，我有道题不会，能帮我看看吗？”
“行啊！什么题？”王俊凯快步走到王源身后。
王源正指着试卷上的一道证明题：“就是这个？”
毕业这么多年，大学的高数忘得差不多了，高中的数学题对王俊凯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看完题后理清楚思路基本上就知道怎么解了。他拿掉王源手中的比在一旁的草稿纸上一边写一边讲解，另一只手就揽着王源的肩膀撑在书桌的边缘。
王源听着王俊凯给他讲题的同时不知为何心猿意马的想着叔叔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靠近的时候总有一种温暖干燥的感觉。
“听懂了吗？”王俊凯讲解完毕转过脸问王源，嘴唇不经意间擦过王源的耳垂，然后就看到王源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听懂了。”王源小声说道，扯过草稿本假装研究证明过程，心却狂跳不止。
怎么会呢？不过是讲解一道数学题而已，这也太奇怪了！王源埋着头不敢看王俊凯的脸。
王俊凯自然发现了王源异样，也意识到大概是自己的无心之举造成的。他假装自然的起身：“那就好好做题吧。”
这孩子也太敏感了一点儿......王俊凯退到卧室门外去倒水喝，顺便跟奶奶说了中午一起去吃火锅的事情。
“我人老了，肠胃不行，吃不得那么刺激的东西。你就跟源源去吧，到了这儿不吃顿重庆火锅不算真来！”奶奶笑着说。
“奶奶说的对，那我中午就和源源去吃一顿火锅！”王俊凯放下杯子抬头看了一眼餐厅墙壁上的挂钟，刚到十点，想了一下还是就在客厅待在吧，让王源安安心心写会儿作业。
临走之前，王源和王俊凯如愿去吃了那家据说很好吃的火锅。不过王俊凯当然不可能真的让王源请客，趁着去洗手间顺路就悄悄结了账。从小吃惯了涮锅搭配麻酱，虽说也算爱吃辣，重庆的火锅对于王俊凯的胃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直到坐上开往成都的列车，胃里依然是火烧火燎的。
吃完火锅后王源正要招呼服务员结账就被王俊凯拦下了：“走吧，已经买单了。”
......
“说好的我请客呢？”
“你现在呢还属于无产阶级，你说我怎么能剥削无产阶级呢？对吧？”王俊凯打着比喻拉起王源推着他朝火锅店门外走。
“资本主义！”王源假装哼哼了两声，在心里默默认同了王俊凯的比喻。
俩人又在附近逛了逛，王源执意买了一堆重庆特产让王俊凯带回北京去。
“源源，我觉得我行李箱装不下这些的。”王俊凯苦笑不得的看着将大包小包特产扔给他后还在不断搜寻的王源。
王源看了半天觉得能买的都买了才罢手：“装不下就托运，给叔叔阿姨也带一些。”
最后俩人满载而归回到家，把买来的特产大部分塞进了王俊凯的行李箱，剩下两个盒子拿在手上就好。
本来王俊凯觉得火车站离王源家有些远，来来回回挺费时间的，不让王源送他。王源执意要送他去火车站，一句：下次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就轻易让王俊凯妥协了。
俩人打车到了火车站，分开的时候王源却比以往的每一次更难过。大概是因为这次相见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更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要说再见。
“源源，我走了啊。有机会再来看你，和奶奶好好的，高考的事情别有压力，还有一年多时间呢，再好好考虑考虑。”王俊凯把特产挂在行李箱的拉杆上，腾出双手给了王源一个拥抱。
王源的心底猛的一下生出无限的依赖，想想自打认识以来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却总在送别，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说的相见时难别亦难。
“嗯。”王源下巴搁在王俊凯的肩头答应道，“说不定下次再见我就比你高了。”
“那你好好吃饭，加油长个儿~”王俊凯笑着说，“记得常给我打电话。”
“嗯。”
“那我走了，再见。”王俊凯松开双手，托着行李箱进了检票口。
“再见！”王俊凯看着王俊凯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身离去。这个时候列车还没发车，而自己却已经在王俊凯还没离开的时候就开始想念他了。
王源回家吃过晚饭后写完了剩下的作业，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躺上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少了一个暖床的人，手脚一直冰冰凉凉的。他拿出手机给王俊凯发了一条短信：叔叔你睡了吗？等了几分钟没等到王俊凯的回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整晚都在断断续续做梦，梦里全都是王俊凯，初见的样子，跟他讲过的话，为他做过的事，甚至还有一些从未有过的片段凭着臆想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
梦里王俊凯坐在沙发上，他像昨晚那样躺在王俊凯的腿上，他们在一起看电视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时不时的笑出声。后来自己望着王俊凯说饿了，王俊凯笑着低下头无比温柔的吻了他，说我去给你煮碗面。
王俊凯煮的面味道好不好王源不知道，因为他已经从梦中惊醒了。梦中的场景定格在脑海中，别说忘记就连暂时抛到脑后都做不到，王源转过身才发觉自己睡在床的一侧，下意识的留出了半边的位置，至于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想起王俊凯低头亲吻他的画面，让他惶恐的拽紧了被角。梦中的一切就好像是他和王俊凯生活在一起一样，王俊凯陪他一起看电视，吻了他，说煮面给他吃。难道这就是他心里所期望的吗？为什么？难道他是喜欢王俊凯吗？
他怎么能喜欢王俊凯呢？那是他的叔叔啊！好吧，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那王俊凯也是个男人啊！王源的内心算是比较成熟开放的，他或许不惧怕喜欢上一个人，也不在乎喜欢的人是否是比他大十三岁的名义上的叔叔，甚至不在乎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可是当这三点都集中在一起的时候，负面的情绪轻而易举战胜了心动和喜欢的感觉，毕竟参考以往读过的小说看过的电影，同性的爱情几乎都是以悲剧结局的。
再要入睡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王源摸到睡前仍在枕边的手机摁亮，才六点，外面天都还没亮。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的提示，是王俊凯的回复：刚才在洗澡呢，现在才看到；睡了吗？早点休息吧，不是说要比我高吗,睡不好可不行！
王源把被子拉上了蒙住头，心里一片混乱，对王俊凯的喜欢比王俊凯给他讲的数学题复杂多了，他要怎么办才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王俊凯有了这种心思，且不论对错，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份心思一发不可收拾的之前扼制住，反正他和王俊凯也不常见面，这样总会漫漫淡了......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语文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解析课文《牡丹亭》的节选内容，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一句时王源再一次想起了王俊凯。而这时距离他发现自己喜欢王俊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他没有主动给王俊凯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甚至刻意回避了王俊凯打给他的一些电话，短信也是很久才回复一条，借口无非是功课忙。
即使这样，王源也没办法否认他想王俊凯的时间绝对远远多于王俊凯想起他的时间，更不要提最近这段时间内心的纠结，他喜欢上了一个从各个方面来看都跟他绝不无可能的人。这个人出现在他生命中最黯淡无光的时候治愈了他生理和心理的创伤，又在后来的日子里如兄似父般待他;这个人成熟稳重优秀帅气，或许是仰望太久，王源的心渐渐的从想要成为这样的人变成的想要这个人。
心里揣着这么沉重的一份喜欢，让王源在剩下的日子里越发消沉下去了，每日仿佛机械般上学放学与课本作业打交道，回到家也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短短两个月时间期末考试成绩下滑到了年级一百名以外。放寒假之前班主任甚至特意找他谈了一次话，千方百计想要知道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王源当然不肯承认什么，只说最近状态不好，寒假会去补习。班主任也只好劝慰他不要有太大压力，放松心态学会调解心情。
放在以前，无论成绩如何他都会向王俊凯仔细汇报，可是这次他根本没打算告诉王俊凯。考得不好是一回事，深究起原因来只会更让人难堪。他不说，王俊凯也会问。过年的时候照例打电话拜年，王俊凯在电话那头问他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怎么没跟他说，还开玩笑似的说是不是没考好不好意思告诉他。王源在电话这头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源源，期末考试而已，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检测，好坏与否都是为了高考查缺补漏。”王俊凯柔声劝解着：“要好好加油啊，我还等着你考来北京当我学弟呢！”
温柔的不像话，王源根本就抵挡不了，乖乖的糯着嗓音说：“我会努力的，过完年就去补习。”
“哎，要是我们是同学就好了，这会儿我还能陪你一起备战高考呢。”王俊凯开玩笑道。
快算了吧......隔着千里之外都能让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牵着走，若是近在咫尺自己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傻事呢！
过完年王源报了数学补习班，去补课的时候居然遇到了隔壁班校霸。校霸名叫陈旭尧，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结实，当初凭借着体育特长考进南开高中部，学习成绩却差的一塌糊涂，在学校横行霸道，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领着一群小弟到处欺负人，因为家里有背景，学校老师就算知道也最多就是口头上的警告。
在此之前王源与他几乎没有交集，陈旭尧在学校那么嚣张，王源会知道他也不足为奇，可是他对王源也颇有了解就比较奇怪了。问他，他只说了一句：孟茜茜是我同桌，王源就心知肚明了。
在一起补课一个星期的课，王源跟陈旭尧也渐渐熟悉起来，他实在是很好奇这样一个校霸怎么会牺牲寒假的时间来补课，难道是眼看着高中生涯过半，决定改邪归正努力学习备战高考了？
有一天补完课后俩人约着一起去吃烤鱼，等上菜的时候王源问起他为什么突然发愤图强的原因。
陈旭尧轻描淡写的说：“过年之前我跟我的小竹马表白来着，他没拒绝我。”
没拒绝？小竹马？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王源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清楚，惊讶的问：“他答应你了？”
“也没有。”陈旭尧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要考去北京，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
“你答应他了？”
“我能不答应吗！”陈旭尧翻了个白眼：“去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要是不去到时候隔着几千里谁知道他会被谁骗去！”
......
“你懂小竹马的意思吧？”陈旭尧看了王源一眼。
“懂......”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陈旭尧低着头问道。
王源连忙摇头：“当然不会，你好好努力考去北京一定能追到他的。”
“谢谢。”陈旭尧难得羞涩的笑了一下，打开话匣子开始讲他和小竹马的故事。
俩人家住一个小区，父母相识，又在同年先后出生。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长大直到现在，中考的时候小竹马考上了八中，自己因为成绩不怎么好只能凭借体育特长生的资格到南开来。自己在初三那年就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他，憋到今年过年的时候表了白，剩下的就是之前说的那些了。
跟陈旭尧聊过之后，王源的心结松了很多，至于能不能完全解开就凭王俊凯的一句话了。其实王源也想开了，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那个人或许是特殊了些，可是谁喜欢的人在自己心里不是最特殊的那个呢？
陈旭尧都能为了小竹马的一句话开始努力学习，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就在心底认输了，纠结这么多真的有必要吗？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还这么年轻，就算表白失败追不到王俊凯，至少自己努力试过了。以后能和王俊凯走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现在只要一步步走去他身边就好了。
——TBC